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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瑪利亞女孩》影評:人性是罪惡與救贖並存的狀æ…

人性是罪惡與救贖並存的狀態。這一主題在金基德的影片中被體現得淋漓盡致,他貫用頗具象徵意味的物像刻畫一種極端的情感,觸及人性的底線,揭示了殘酷真實的社會現狀和人性本質。
  
  在電影《撒瑪利亞女孩》中,導演金基德再次用他黑暗的另類影像風格將人性的美與醜發揮到極致。電影通過半抽象化的意境展現了人們在情感、欲望、倫理、道德中的掙扎與釋放,從而獲得解脫與救贖的過程。
  
  ■未成年少女倚雋和潔蓉為攢錢去歐洲旅行決定去做援交,倚雋負責聯繫嫖客,潔蓉則負責出賣肉體。眼看著距離歐洲越來越近之時,她們的夢想卻被一次員警的搜查行動打破,潔蓉被迫跳樓,目睹慘狀的倚雋受到很大刺激,她聯繫那些曾與潔蓉發生關係的男人,出賣自己的身體,並把之前收來的錢一一歸還,以期獲得救贖。沒想到卻被她的父親無意間發現,父親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悲痛萬分。於是跟蹤女兒、毆打嫖客,最後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這樣一個在人性的罪惡中掙扎的故事,金基德給了兩個開放式結局,一個是父親不忍看著女兒繼續沉淪,將之毀滅;另一個則是女兒在困頓與迷茫的現實中在父親的引導下開始成長,未來的路依舊充滿泥濘、跌跌撞撞。兩個結局截然相反,意義也相去甚遠,但導演將前一結局放在夢中後一結局置於現實的手法,顯然是想通過電影的洗禮讓人們在現實中獲得人性的救贖。
  
  關於宗教:婆須蜜多與撒瑪利亞
  
  “從前,印度有個叫婆須蜜多的妓女,據說和她睡過覺的男人,都會變成虔誠的佛教徒……”。潔蓉第一次做援交時對倚雋如是說。據《華嚴經》記載,婆須蜜多是神人合一的女菩薩,容貌端嚴,功德莊嚴,以色相度眾生,成就“以欲離欲”法門,以得清淨。在電影中,金基德借潔蓉超渡那些在塵世中滿心只有欲望的人類,只是在現實中,那些欲望的動物在不斷被滿足的過程中,依舊充滿貪婪。當潔蓉的信仰被現實吞噬,她便也不屬於這個世界,離世時嘴角揚起的微笑更像是對這個充滿欲念社會的冷笑與諷刺。
  
  潔蓉的死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倚雋的人生觀,她幾乎延續潔蓉的婆須蜜多信仰,以求喚醒塵世間人性的良知,像撒瑪利亞人一樣獲得自我救贖。但現實再一次毀滅少女的單純,倚雋只能癡狂地走向毀滅和淪落,走向虛幻的不可能的救贖。
  
  金基德在此借用佛教和基督教的典故,試圖探索人性中原本的善意,卻都同時陷入迷茫。歐洲之行在影片中象徵人類美好純潔的理想,卻成為海市蜃樓,永遠遙不可及。人們在通往理想的過程中被充滿欲望、殘酷、黑暗的真實世界所羈絆,宗教信仰無法拯救人類的靈魂,最終或如潔蓉走向毀滅,或像倚雋在現實中淪落……
  
  世界的冷漠在欲望的籠罩下變得冷酷,少女在追尋自我價值觀的路上變得偏執,這種偏執是對社會現狀的無助回應,是對理想世界的極力追求。金基德以極端個性化的表達方式拷問人心、思考生命,留下的是自省後深重的無望。
  
  關於現實:成長與救贖
  
  在影片中,金基德運用抽象化符號和語言,大量插入強烈的美學象徵和宗禪教義,但他依然是想呈現一個現實世界的本體,宣洩真實的內心思想與情感。
  
  影片可以看作是少女倚雋的成長史。在影片前半部分潔蓉扮演她靈魂中的守護天使,為她的夢想鋪平道路,而隨著潔蓉的離去,倚雋第一次完成對生命的理解,她開始獨立面對複雜的社會,應對各色人和事。只是成長的創痛時時刻刻磨礪著少女,在成長的過程中,她迷失、無助、孤獨、痛苦。
  
  父親的角色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倚雋的成長,如果說潔蓉是指引倚雋通往理想化的人生境界,那麼父親則扮演了女兒成長路上的道德使者。金基德將父親的職業設置為員警,而員警恰恰代表社會的道德觀與價值觀。當他發現女兒在陷入自我價值矛盾的漩渦,他展開保護神的職能,除掉那些罪惡,幫助女兒成長。但是人的成長終究是靠自己完成,倚雋在現實中的掙扎恰好反映了成長的過程——在痛苦的經歷中找尋自我存在的價值。
  
  成長是不斷經歷煎熬、將理想的世界親自撕毀後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過程。當倚雋開著父親的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陷入泥濘,未來的路何去何從不得而知,她只能轉動手中的方向盤越過人生的重重障礙才能真正獲得生命的救贖。
  
  在金基德構建的影像世界中,他透過刻畫人在迷茫與絕望的境遇中的掙扎,來剖析人性本質,映射了現實社會的種種狀態。他試圖追求人性的救贖,讓被破碎的心靈蒙受善意的撫慰與恩賜。這是他想通過影片傳達給觀眾的人生觀與價值觀。
  
  金基德導演在韓國電影發展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電影中的價值取向時時刻刻透露著他的對人生的反思,作為出生於社會底層的小人物,顛沛的人生經歷造就了他對愛的追求、對人性的關懷,深刻地反映出他對現實的隱忍和對人生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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